“按小侯爷说的办!”东西很快备齐。一坛劣质烈酒,一根从破损皮甲上拆下的粗针,一卷泡在酒里的黑色丝线。
“酒,淋上去。”苏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士兵颤抖着手,将酒液浇在翻卷的皮肉上。
“滋啦!”刺鼻的酒气混合着焦糊的肉味瞬间炸开。
苏文的身体猛地绷成一张弓,肌肉虬结,青筋如藤蔓般在脖颈和额角暴起。他死死咬住牙关,连担架的木头都被他捏出了深深的指痕,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王冲在一旁看着,只觉唇齿生津,牙根发酸。
“针,火烤。”
“线,酒浸。”
“然后,缝起来。”苏文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像缝补你的皮甲一样,把皮肉对齐,拉紧。”军医和周围的士兵全都吓傻了。这是命令,也是疯话。
“愣着干什么!”王冲夺过针线,粗大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针,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我来!”第一针刺入皮肉。那沉闷的噗嗤声,让周围几个久经沙场的汉子都忍不住别开了头。与其说是在缝合,不如说是在扎肉。
“莽夫!”苏文疼得唇色尽失,却依旧冷哼一声。
“往下三寸,那里没有筋。我这身皮囊,比你那张脸金贵。”王冲老脸涨成了猪肝色,手上动作却出奇地稳了下来。
他看着这个过去只知吃喝嫖赌的纨绔,第一次感到了敬畏。
包扎完毕,苏文的呼吸平稳了些许,却也耗尽了所有力气。
“王冲。”
“在!”
“李校尉的遗物,拿来。”王冲一愣,但还是立刻照办。
一袋碎银,几封家书。还有一枚黑沉沉的铁质令牌。令牌入手冰凉,上面刻着一朵盛开的血莲,花蕊处是一个扭曲的鬼脸。不是军中之物!
苏文的心脏猛地一缩,将令牌死死攥在掌心。他环视一圈因恐惧而动摇的士兵,下达了第二道命令。
“传令。”
“所有人,把带血的绷带、用过的伤药,全部扔在路上。”
“脚印踩得乱一些,越多越好。”王冲彻底怔住了。
“小侯爷,这不等于是给苍狼的人指路吗?此举会暴露我军兵力、路线、伤员情况,风险太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