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征前夜,父亲李文山拉着他,这个早已与家族决裂的儿子。
几乎是老泪纵横地托付,求他看在血脉的份上,照看一二。
他当时答应了。
并非心软,而是他需要淮安侯府这块招牌。
在即将到来的京城大乱中,作为一枚重要的棋子。
想要重新拿捏李家,光靠威逼可不够。
得施恩。
得让他们知道,谁才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。
眼下,不就是最好的机会?
这出戏,得演得漂亮。
李玄抬起头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冰冷与疏离,完全看不出刚才心中闪过的万千算计。
他的目光越过王城,直直射向瘫软在地的李修。
“李修。”
李修浑身一颤,茫然地抬起头,对上李玄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。
“这上面的私印,”
李玄抖了抖手中的信纸,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。
“是你的?”
这一问,如醍醐灌顶,瞬间击碎了李修脑中的恐惧。
私印?
他虽然纨绔,虽然愚蠢,可构陷朝廷要员的罪名他还是清楚的!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!
恐惧的潮水退去,一股被冤枉的滔天怒火汹涌而上。
他想起来了!
自从父亲出征后,他就被禁足在府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!
他的私印,一直锁在书房那个紫檀木盒子里。
钥匙只有他自己有,根本就没动过!
这根本就是栽赃!
想明白这一层,李修连滚带爬地膝行到李玄脚边。
“大哥!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!”
他猛地转向王城,眼中满是血丝,状若疯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