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嘉言来不及细想,扶着顾明珠,让司机送他们去医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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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呼啸,混着雪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,路上结了冰,四周静悄悄的,郑南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。
她的脚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,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结了冰,贴在身上更冷了。
冯丽华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凌迟,世界一片冰冷死寂,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又能去哪里。
忽然,郑南枝脚下一滑,重重摔倒在地,脚踝立即传来钻心的疼。
她闷哼一声,挣扎了几下,却怎么也爬不起来,反倒让脚踝更疼了。
雪水浸透裤腿,刺骨的寒意顺着往上爬,她索性放弃挣扎,就像放弃所有徒劳的反抗,她坐在冰冷的地面,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,哭了出来。
她咬着唇,颤抖着肩,低低呜咽着。
突然,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,刺目的车灯划破黑暗,打破了郑南枝的哭泣。
一辆线条冷硬的重型机车从她身边掠过,又在瞬间,车头猛地一沉,随着后轮在结冰的路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,溅起一小片雪花,机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稳稳地停在了路边。
车上的人长腿一撑,靴子踏在积雪上,他单手持着车把,另一手利落地掀开头盔面罩,露出一张深邃不羁的脸。
霍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低沉的声音穿透引擎的余音和呼啸的风雪:
“啧,郑南枝?”
没等郑南枝回答,他迈开步伐,高大的身影逆光走来,停在几步之外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,
“怎么每次遇见你,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?”
郑南枝泪眼模糊地抬起头。
霍凛的身影在风雪中高大挺拔,皮夹克衬得他肩宽腿长,深邃的五官在车灯的逆光下显得有些模糊,但那道玩味又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让她感到一丝难堪和屈辱。
郑南枝别过脸:
“不用你管。”
仅是这一眼,霍凛就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,他目光扫过她身下的泥泞,嘴角那抹揶揄淡去,眼神变得锐利如勾。
他走上前,在她面前蹲下:
“受伤了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郑南枝倔强地想撑起身子,脚踝的剧痛却让她瞬间脱力,再次跌回地上,痛得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还逞强。”
不等她回答,霍凛已经俯身,长臂一伸,扣住了她的脚踝。